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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代人讀古代文學,有助於提高修養、智力、心理素質,新增人談吐有節、舉止有度的能力。 讀古代詩詞歌賦能提高人的智力、德行。 古代詩詞歌賦能讓讀者產生真善美的陶化,得到壯、美的心理感化,文以敘論,文以感人。

《秋興八首·其一》原文-唐代-杜甫-譯文及註釋-賞析

玉露凋傷楓樹林,巫山巫峽氣蕭森。
江間波浪兼天湧,塞上風雲接地陰。
叢菊兩開他日淚,孤舟一系故園心。
寒衣處處催刀尺,白帝城高急暮砧。

作者介紹

杜甫

杜甫(712-770),字子美,自號少陵野老,世稱“杜工部”、“杜少陵”等,漢族,河南府鞏縣(今河南省鞏義市)人,唐代偉大的現實主義詩人,杜甫被世人尊為“詩聖”,其詩被稱為“詩史”。杜甫與李白合稱“李杜”,為瞭跟另外兩位詩人李商隱與杜牧即“小李杜”區別開來,杜甫與李白又合稱“大李杜”。他憂國憂民,人格高尚,他的約1400餘首詩被保留瞭下來,詩藝精湛,在中國古典詩歌中備受推崇,影響深遠。759-766年間曾居成都,後世有杜甫草堂紀念。

參考翻譯

譯文及註釋

譯文
  楓樹在深秋露水的侵蝕下逐漸凋零、殘傷,巫山和巫峽也籠罩在蕭瑟陰森的迷霧中。巫峽裡面波浪滔天,上空的烏雲則像是要壓到地面上來似的,天地一片陰沉。花開花落已兩載,看著盛開的花,想到兩年未曾回傢,就不免傷心落淚。小船還系在岸邊,雖然我不能東歸,飄零在外的我,心卻長系故園。又在趕制冬天禦寒的衣服瞭,白帝城上搗制寒衣的砧聲一陣緊似一陣。看來又一年過去瞭,我對故鄉的思念也愈加凝重,愈加深沉……

註釋
1.這是八首中的第一首,寫夔州一帶的秋景,寄寓詩人自傷漂泊、思念故園的心情。玉露:白露。凋傷:使草木凋落衰敗。
2.巫山巫峽:即指夔州(今奉節)一帶的長江和峽谷。蕭森:蕭瑟陰森。
3.兼天湧:波浪滔天。
4.塞上:指巫山。接地陰:風雲蓋地。"接地"又作"匝地"。
5.叢菊兩開:杜甫去年秋天在雲安,今年秋天在夔州,從離開成都算起,已歷兩秋,故雲"兩開"。"開"字雙關,一謂菊花開,又言淚眼開。他日:往日,指多年來的艱難歲月。
6.故園,此處當指長安。
7.催刀尺:指趕裁冬衣。"處處催",見得傢傢如此。
8.白帝城,即今奉節城,在瞿塘峽上口北岸的山上,與夔門隔岸相對。急暮砧:黃昏時急促的搗衣聲。砧:搗衣石。
9.急暮砧:黃昏時急促的搗衣聲。砧,搗衣石。

參考賞析

賞析

  秋興者,遇秋而遣興也,感秋生情之意。《秋興八首》是杜甫晚年為逃避戰亂而寄居夔州時的代表作品,作於大歷元年(公元766年),時詩人56歲。全詩八首蟬聯,前呼後應,脈絡貫通,組織嚴密,既是一組完美的組詩,而又各篇各有所側重。每篇都是可以獨立的七言律詩。王船山在《唐詩評選·卷四》中說:“八首如正變七音,旋相為宮而自成一章,或為割裂,則神態盡失矣。”

  八首之中,第一首總起,統帥後面七篇。前三首寫夔州秋景,感慨不得志的平生,第四首為前後過渡之樞紐,後四首寫所思之長安,抒發“處江湖遠則憂其君”的情愫。聲身居巫峽而心系長安就是這組詩的主要內容和線索。

  全詩以“秋”作為統帥,寫暮年飄泊、老病交加、羈旅江湖,面對滿目蕭瑟的秋景而引起的國傢興衰、身世蹉跎的感慨;寫長安盛世的回憶,今昔對比所引起的哀傷;寫關註國傢的命運、目睹國傢殘破而不能有所為、隻能遙憶京華的憂愁抑鬱。

  全詩於淒清哀怨中,具沉雄博麗的意境。格律精工,詞彩華茂,沉鬱頓挫,悲壯淒涼意境深宏,讀來令人蕩氣回腸,最典型地表現瞭杜律的特有風格,有很高的藝術成就。

  首章對秋而傷羈旅,是全詩的序曲,總寫巫山巫峽的秋聲秋色。用陰沉蕭瑟、動蕩不安的景物環境襯托詩人焦慮抑鬱、傷國傷時的心情。亮出瞭“身在夔州,心系長安”的主題。

  起筆開門見山敘寫景物之中點明地點時間。“玉露”即白露,秋天,草木搖落,白露為霜。“巫山巫峽”,詩人所在。二句下字密重,用“凋傷”、“蕭森”給意境籠罩著敗落景象,氣氛陰沉,定下全詩感情基調。

  接著用對偶句展開“氣蕭森”的悲壯景象。“江間”承“巫峽”,“塞上”承“巫山”,波浪在地而兼天湧,風雲在天而接地陰,可見整個天地之間風雲波浪,極言陰晦蕭森之狀。萬裡長江滾滾而來,波濤洶湧,天翻地覆,是眼前的實景;“塞上風雲”既寫景物也寓時事。當時土蕃入侵,邊關吃緊,處處是陰暗的戰雲,虛實兼之。此聯景物描繪之中,形象地表達瞭詩人和時局那種動蕩不安、前途未卜的處境和作者胸中翻騰起伏的憂思與鬱勃不平之氣。把峽谷深秋、個人身世、國傢淪喪囊括其中,波瀾壯闊,哀感深沉。

  頸聯由繼續描寫景物轉入直接抒情,即由秋天景物觸動羈旅情思。與上二句交叉承接,“叢菊”承“塞上”句,“孤舟”承“江間”句。“他日”即往日,去年秋天在雲安,今年此日在夔州,均對叢菊,故雲“兩開”,“叢菊兩開他日淚”,表明去年對叢菊掉淚,今年又對叢菊掉淚;兩開而字,實乃雙關,既指菊開兩度,又指淚流兩回,見叢菊而流淚,去年如此,今年又如此,足見羈留夔州心情的淒傷。“故園心”,實即思念長安之心。“系”字亦雙關詞語:孤舟停泊,舟系於岸;心念長安,系於故園。從雲安到夔州苦苦掙紮瞭兩年,孤舟不發,見叢菊再開,不禁再度流淚,心總牽掛著故園。詩人《客社》一詩亦雲:“南菊再逢人病臥”,《九日》又雲:“系舟身萬裡”,均可參讀。此處寫得深沉含蓄,耐人尋味。身在夔州,心系故園,為下七首張目。

  尾聯在時序推移中敘寫秋聲。西風凜冽,傍晚時分天氣更是蕭瑟寒冷,意味冬日即將來臨,人們在加緊趕制寒衣,白帝城高高的城樓上,晚風中傳來急促的砧聲。白帝城在東,夔州府在西,詩人身在夔州,聽到白帝城傳來的砧杵之聲。砧杵聲是婦女制裁棉衣時,槌搗衣服的聲音。砧即搗衣之石。此詩末二句,關合全詩,回到景物,時序由白天推到日暮,客子羈旅之情更見艱難,故能結上生下,下面接著寫夔州孤城,一氣蟬聯。錢註杜詩稱:“以節則杪秋,以地則高城,以時則薄暮,刀尺苦寒,急砧促別,末句標舉興會,略有五重,所謂嵯峨蕭瑟,真不可言。”